国内太卷了！连种植者都远赴柬埔寨“淘金“了|水果观察

“在国内搞种植技术不赚钱，生活都困难了！刚好有老板出钱给机会让出海，就来柬埔寨了。”已在柬埔寨近1年的张歌对记者如是说。

张歌农业大学本科毕业后一直在国内做种植和农业技术服务，以种植粮食作物为主。随着近年来国内粮食作物的价格下跌，做种植技术服务的张歌日子也更加不好过。去年，在事业和生存的双重压力下，外加海外抛出的橄榄枝，让张歌下定决心出海‘淘金’。

柬埔寨位于亚洲中南半岛，西部及西北部与泰国接壤，东北部与老挝交界，东部及东南部与越南毗邻，南部则面向泰国湾。柬埔寨属平原地区，半年雨季半年旱季，东南亚亚热带季风气侯，三面环山。柬埔寨国土面积181,035平方千米，2024年人口已突破1700万，其中80%的人务农，农业是柬埔寨的主要产业。

由于柬埔寨气候湿热，病虫害严重，农业尚处于靠天吃饭的粗放种植阶段，露天种植蔬菜的产出率很低，中高端蔬菜主要依赖进口。目前柬埔寨蔬菜总销量3500至4000吨/天，其中进口蔬菜约1500吨，主要来自中国、越南和泰国。外加蔬菜种子高度依赖进口也增加了种植成本，因此在柬埔寨，蔬菜比水果更贵。

“中国黄瓜批发1美金/公斤，零售2 -2.5 美金/公斤。辣椒批发1-1.5 美金/公斤，零售2.3 -3.5美金/公斤。”从小生活在柬埔寨的李先生对记者如是说，如今他的主营业务是蔬菜种植和供应。“西芹、菜心、香菜、莲藕、青椒、唐奥、蒜苗、油麦、玻璃菜，这些蔬菜都需要搭棚种植，需要中国人的技术。”在李先生看来，中国种植者到了柬埔寨就像是降维打击，因为本地人不怎么会种植，更不要说建设施大棚了。

从事农业技术服务的张歌认为，柬埔寨农业落后中国三四十年，没有完整的化肥工业体系和农业机械制造系统，农作物生产因为很少施用化肥，产量低，但成本也低。柬埔寨的土地十分便宜，租用农业用地仅需100美金1公顷（15亩）一年。如果购买能永久种植蔬菜的农业用地，10,000-30,000美金1公顷（15亩）且永久产权。可种木薯、香蕉、橡胶、水稻等的永久产权土地1公顷（15亩）购买价格在4000美元至1万美元之间。

柬币和美元在柬埔寨都属于流通货币，因此商品以美金标价在柬埔寨司空见惯。此外，柬埔寨的英语普及率较高，随着中国人的大量涌入，中文的使用场景也越来越多。

蔬菜缺口巨大，地广人稀，低廉的土地和人力成本，美金结算，低城镇化意味着巨大的发展空间…这些都是吸引大批中国投资者涌入的理由。

据世界银行最新发布的报告显示，2024年初的三个月内，柬埔寨吸引的外国直接投资项目协议投资额已高达4.55亿美元，同比激增了149.8%，其中中国企业的投资占比更是高达95%。据柬方统计，中国已连续多年是柬最大外资来源国，中国企业对柬投资涉及交通、电力、农业、制造业、旅游开发、经济特区、信息通信等多个领域。

来自中国安徽的徐志斌12年前来到柬埔寨创业，以售卖农资、农用机械和农业服务为主。他亲眼见证了中国投资者在柬埔寨淘金的起落。在他看来前些年来柬埔寨做种植的中国人大多没怎么赚钱，反倒是做辅助领域如农资之类的人赚到钱了。

虽然柬埔寨蔬菜缺口巨大，吸引了不少中国人前来种植蔬菜，但却赚钱者寥寥，多数折戟沉沙。自小在柬埔寨长大的李先生认为中国人虽然种植技术领先，但不会运作柬埔寨市场，或因为语言的问题，或因为当地人脉的问题，中国人种植出来的蔬菜很难卖进当地商超。虽然在当地种植出来的蔬菜更具有价格优势，但触动了柬埔寨蔬菜进口商的利益，于是被联合抵制。而中国人在柬埔寨当地种植的蔬菜尚不能形成稳定供应，无论从供应的稳定性还是蔬菜种类的丰富性来说都比不上已经抱团垄断蔬菜供应市场的柬埔寨进口商。

于是精通柬语和中文的李先生在自己承包几个农场种植蔬菜之余，也在联合其他在柬埔寨种植蔬菜的中国人，试图实现抱团做市场的目标。对于在柬埔寨种植蔬菜的投入产出，李先生举例道：比如一个面积150亩的农场投入10万美元，如果有销售渠道一年回本，第二年赚10万至20万美元。如果没有渠道，产品岀来卖不出直接就挂了。

以做农资起家后成立凤凰农投的徐志斌认为，以柬埔寨为市场的中国种植投资者几乎没赚到钱，但是以中国为市场的出口导向种植赚钱。例如香蕉，有中国投资者在柬埔寨大面积种植香蕉，然后出口到中国售卖，巨大的利润空间使得这些香蕉种植投资者成为为数不多在柬埔寨靠种植赚钱的‘淘金者’。

柬埔寨可种植的水果有芒果、香蕉、椰子、龙眼、榴莲、燕窝果、凤梨、火龙果，目前可以出口中国的水果是香蕉、芒果、龙眼、椰子。

柬埔寨的芒果干尤为出名，国内“盐津铺子”、“百草味”等知名品牌已在此地扎根建芒果干加工厂，利用当地丰富的芒果资源进行深加工，借力低廉而稳定的劳动力成本，提升其竞争力。柬埔寨工厂工人的最低工资标准为每月204美元，务农月薪最低180美元。劳动密集型产业如香蕉行业，部分雇主选择按小时计酬，工人薪资范围介于每小时2.5至5美金之间。如此低廉的人力成本吸引了中国资本及食品加工厂的涌入。

据徐志斌介绍一位来自河南创业者到柬埔寨选择了果汁饮料赛道，从中国大桶装运类似果粒橙的橙汁饮料到柬埔寨，进行分装，然后走街串巷售卖，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打法，短短3年就赢得了广大柬埔寨年轻人及儿童的青睐，成为当地的成功品牌。柬埔寨城镇化程度很低，大部分国土面积是农村，占领农村就相当于占领了整个柬埔寨市场，现如今已在当地成立了饮料加工厂。

随着国内农产品的产能过剩，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优质中国农产品和优质农业人才外溢到海外，困难在聪明勤劳的中国人面前从来都不是事儿。随着中国种植者和资本的涌入，柬埔寨人可能要欣喜的是：

“蔬菜会降到几毛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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